第六十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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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五章
“大人，您這生辰禮家是去歲更厚了，已經滿滿的裝了一庫房，還餘下許多，除了從前就孝敬的，如今連那些個一慣和咱們不對付的也都送了東西過來，您這威勢怕是都要蓋過陛下了。”
霍謹接過禮單不甚在意的掃了掃，隨即又將單子扔回了他懷裏:“比起他們貪墨的，這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。”
聽水咋舌:“大人，那這昌寧侯可是要好好查一查了，他派人送來了滿滿兩大箱黃金，還有一大箱珍奇古玩，若是換成銀子，可夠買好幾個那江南的院子了。”
霍謹冷睨了他一眼，聽水忙低下了頭，繼續老老實實的給他讀禮單:“吏部尚書贈金鑲玉和田玉杯一對。”說著，又忍不住點評了起來:“那杯子，那雕工，那光澤，屬下剛才看過，是極好的成色，若是配上桃花釀，殿下肯定喜歡。”
聽他這樣說，霍謹輕“嗯”了一聲，總算是給了些回應:“那杯子晚些給她送過去，對了，清風閣那桃花釀是不是也啟封了？去多備著些。”
聽水應聲，看著禮單下一頁，又不由得高興了起來，“大人，還有那個工部侍郎，他品味不錯，送來的是前朝名畫《夜宴圖》，我也已經查過了，是真跡呢！”
聽水自顧自的說著，霍謹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門口，打斷了他:“單子還有多長？”
“還多的很呢，屬下只是挑揀了些稀奇有趣的出來，看看您要不要送去殿下那邊，餘下的稍遜色些，要不還是按老規矩處理？”聽水回答道。
霍謹把玩著手中精致的暖玉把件，不在意的點了點頭，“直接都送去府裏吧！”
聽水正要領命出門，又突然被霍謹叫住，“已經正午了吧，今日派去給她請平安脈的太醫為何還沒來回話？”
“可能是殿下今日起得遲，又耽擱了？”聽水不確定的皺了皺眉，“屬下等一下就叫人去找，大人莫急！”
霍謹捏著那玉麒麟不置可否。
他的確是有些不放心的，夕華這樣的秘藥，藥性那樣烈，對身子當真沒有損傷嗎？
她近來似乎沒病沒災，可每日睡的時辰卻是長了許多，胃口總算是是好了些，可那細腰卻不曾寬上半分，也不知東西都吃到了哪裏去。
罷了，那人醫術極高，是他專門安插進太醫院的，若當真有問題，總能看出些端倪的。
正說著話，禦書房那邊派了小太監來請，說是有要事商議。
才走進禦書房，便聽得少年的高聲爭辯，兩人一人一句，旁人半點都插不進去話，霍謹挑眉，摩挲著掌中暖玉，大步走了進去。
見他進門兩人聲音皆是一頓，齊齊的看了過來，霍謹並不理會他們，徑直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，悠哉的接過了肖固奉上的茶。
“陛下，冬日人丁充足，不誤農時，此時加修堤壩是最好的時機，臣請陛下選官治水，百姓民生，刻不容緩。”
“陛下，蜀地勢大，派過去的官員接連被殺，劉繼狼子野心，此乃是國戰之像，國戰耗損國力，如今國庫空虛，該開源節流才是，解海禁，促通商，恰逢其時。”
“陛下，今年多雨雪，春日消融，只怕又是多水的一年，如今不防患於未然，去歲所築怕是都會前功盡棄。”
“陛下，不論治水還是國戰，都需要大量銀錢，況且大戰若起，糧草兵馬，只海運最為神速。”
兩人相辯，各執一詞，霍謹看著這往日裏引為知己的兩人針鋒相對，不由得失笑。
這狀元郎和探花郎，都是有社稷抱負的，可惜都還太年輕了些，一個太過理想化，一個又太過冒進，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呀。
治水是功在千秋之事，舊時慘景，任誰也不想再見一次，但大秦的財富都累計在了世家，這國庫也只將將維持個表面的體面罷了，要治水不僅要掏空半個國庫，而且是十數載不能斷絕的供養，其人力物力難以計量。
魏昭然說得其實也對，國庫空虛，要開源節流，而如今節流不易，至於開源，才因為水災免了許多地方的賦稅，如何開源？唯一能打打主意的也就是海禁，畢竟如今建州還停泊著當年孝宗為攻打遠土而打造的大船。
只是，海禁一開，想要收攏就不再容易，尤其這些年海上也不太平，若是海寇入侵，怕是禍及百姓。
想著這些，霍謹揉了揉太陽穴，瞧他，還想這些做什麽，等蜀地的事了了，他們也該離開了，這些還是交給那小狼崽子頭疼吧！
不過，看著長身玉立魏昭然，霍謹不由得微微瞇起鳳眼，修長的食指輕輕的敲在一旁的紅木桌上。
魏家家主松了口在嵩山書院設立工匠院，要為大秦培養知行合一、精於建工的人才，正是聲名鼎沸之時。此刻退婚總要落人口實。
也罷，人已然是自己的了，就讓他再占著這空名分幾日，等著風頭過了，他再將小五與他的親事退掉。
朝堂上在爭，禦書房還要爭，爭得小皇帝也是頭昏腦漲，人人都有道理，人人都是為國為民，只他不同意便是不體察民情，若是有個天災人禍，任他做了多少，也都要算作是他的罪過。
聽著兩個人說了那許多家國大義，又給他算了所需要的人丁和銀錢，原本就有些發愁的小皇帝越發的頭疼。
哀帝留下的爛攤子，他到底什麽時候能收拾完啊！
讓兩人退下，小皇帝只留下了霍謹一人，待他走出禦書房時已經是夕落時分。
回到承元殿，面色凝重的太醫已經等候多時，見到霍謹，臉色更是出奇的為難無措。
“公主身體如何？”
“公主……”太醫猶豫了一下:“大人，殿下……殿下”
見他實在難以啟齒，霍謹心頭一凜，連身旁的長風也遣了出去，“那夕華可是傷了她的身子？還是生了什麽旁的病癥？”
太醫垂頭，似乎是做好了被發落了準備，“大人，長公主殿下……有喜了。”
“怎麽可能！”霍謹驚得幾乎從座椅上跳了起來。
太醫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:“臣反覆聽了許久的脈，脈如走珠，是喜脈。”
霍謹手指微抖:“夕華不是助孕之藥嗎？會不會只是什麽藥性造成了假象？”
被質疑了醫術，太醫也有些變了臉色，卻還是篤定道:“確實是喜脈無疑，雖然月份不顯，可絕對不是什麽藥物改出來的脈象，若是細說，那孩子的脈息倒是比母親還要有力些。”
只仿佛一道驚雷自頭頂劈下，劈得霍謹全然亂了分寸，唇角不自然的微微抽動，似乎是想要笑，可眉眼間卻又有些凝重。
她的清白自然不必質疑，所以若是當真……那他……是真的要做父親了嗎？
隱約的，他竟然相信了那匪夷所思的結果，那種從心底升起的濃烈欣喜卻是那樣真切，仿佛他曾經午夜的美夢終成了真，讓他恍惚間覺得這些年所有的苦楚都可以被忘卻。
可冷靜下來，霍謹卻突然猶疑了起來，他要親往蜀地，沒辦法立時帶她離宮，這事若是被旁人知道，她的處境會很危險。
而且，那夢中，她柔軟的身體在自己的懷抱裏逐漸冰冷的感覺，他真的不想再體會一次，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她更重要，即使是他們的孩子。
這一刻，他仿佛饑餓的窮孩子突然拿到了天底下最精致美味的點心，捧在掌心，卻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她身子怎麽樣？”霍謹關切問道。
“殿下氣血有些虛弱，不過令太醫開的方子很好，用的都是溫和藥材，並不傷胎。”太醫說起那藥方，眼中滿是驚嘆之色。
霍謹舔了舔幹澀的唇，縱容著心底的那一點奢望:“你可能保她母子平安？”
太醫訝然，似乎不敢相信他的決定，長公主未婚先孕，追查下去，霍謹宦官的身份只怕就會被質疑，到時候若是被定了穢亂宮闈之罪必死無疑。
“大人，您是想？”
“我只問你，你是否有萬全的把握保她母子平安？”霍謹又沈聲問了一遍。
這般問，就是想要冒險留下這孩子，而診出喜脈的自己，自然也是安全的。
想到這些，太醫長舒了一口氣，徹底放下了心來，卻是誠實的搖了搖頭:“只有九成，婦人生子從來不易，尤其殿下的身子骨並不算強健，就算有您珍藏的那些藥材，屬下也只有九分把握保母子平安。”
“若是現在……”霍謹猶豫了一下，卻是舍不得將那樣殘忍的字眼說出口，“若是現在用藥，可會傷她？”
“自然，落子都是用的虎狼之藥，寒得很，若是藥性不夠，還有些胎坐得穩，即便用了藥也落不下，想要少受些罪一次落下，怕用藥更是要重些，極有可能連胞宮都毀了，日後信期也是難熬。”太醫如實說道。
霍謹不由得握緊了拳，心裏酸疼的厲害，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抉擇。
見他神色覆雜，太醫忙又提醒道:“大人，屬下沒將這事告知扶光殿那邊，按照宮裏的規矩，過幾日院正要親自為殿下請脈，到時便再瞞不住了，您意欲如何，還要早做決斷。”
霍謹琉璃色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晦色:“去開方子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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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，您這生辰禮家是去歲更厚了，已經滿滿的裝了一庫房，還餘下許多，除了從前就孝敬的，如今連那些個一慣和咱們不對付的也都送了東西過來，您這威勢怕是都要蓋過陛下了。”
霍謹接過禮單不甚在意的掃了掃，隨即又將單子扔回了他懷裏:“比起他們貪墨的，這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。”
聽水咋舌:“大人，那這昌寧侯可是要好好查一查了，他派人送來了滿滿兩大箱黃金，還有一大箱珍奇古玩，若是換成銀子，可夠買好幾個那江南的院子了。”
霍謹冷睨了他一眼，聽水忙低下了頭，繼續老老實實的給他讀禮單:“吏部尚書贈金鑲玉和田玉杯一對。”說著，又忍不住點評了起來:“那杯子，那雕工，那光澤，屬下剛才看過，是極好的成色，若是配上桃花釀，殿下肯定喜歡。”
聽他這樣說，霍謹輕“嗯”了一聲，總算是給了些回應:“那杯子晚些給她送過去，對了，清風閣那桃花釀是不是也啟封了？去多備著些。”
聽水應聲，看著禮單下一頁，又不由得高興了起來，“大人，還有那個工部侍郎，他品味不錯，送來的是前朝名畫《夜宴圖》，我也已經查過了，是真跡呢！”
聽水自顧自的說著，霍謹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門口，打斷了他:“單子還有多長？”
“還多的很呢，屬下只是挑揀了些稀奇有趣的出來，看看您要不要送去殿下那邊，餘下的稍遜色些，要不還是按老規矩處理？”聽水回答道。
霍謹把玩著手中精致的暖玉把件，不在意的點了點頭，“直接都送去府裏吧！”
聽水正要領命出門，又突然被霍謹叫住，“已經正午了吧，今日派去給她請平安脈的太醫為何還沒來回話？”
“可能是殿下今日起得遲，又耽擱了？”聽水不確定的皺了皺眉，“屬下等一下就叫人去找，大人莫急！”
霍謹捏著那玉麒麟不置可否。
他的確是有些不放心的，夕華這樣的秘藥，藥性那樣烈，對身子當真沒有損傷嗎？
她近來似乎沒病沒災，可每日睡的時辰卻是長了許多，胃口總算是是好了些，可那細腰卻不曾寬上半分，也不知東西都吃到了哪裏去。
罷了，那人醫術極高，是他專門安插進太醫院的，若當真有問題，總能看出些端倪的。
正說著話，禦書房那邊派了小太監來請，說是有要事商議。
才走進禦書房，便聽得少年的高聲爭辯，兩人一人一句，旁人半點都插不進去話，霍謹挑眉，摩挲著掌中暖玉，大步走了進去。
見他進門兩人聲音皆是一頓，齊齊的看了過來，霍謹並不理會他們，徑直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，悠哉的接過了肖固奉上的茶。
“陛下，冬日人丁充足，不誤農時，此時加修堤壩是最好的時機，臣請陛下選官治水，百姓民生，刻不容緩。”
“陛下，蜀地勢大，派過去的官員接連被殺，劉繼狼子野心，此乃是國戰之像，國戰耗損國力，如今國庫空虛，該開源節流才是，解海禁，促通商，恰逢其時。”
“陛下，今年多雨雪，春日消融，只怕又是多水的一年，如今不防患於未然，去歲所築怕是都會前功盡棄。”
“陛下，不論治水還是國戰，都需要大量銀錢，況且大戰若起，糧草兵馬，只海運最為神速。”
兩人相辯，各執一詞，霍謹看著這往日裏引為知己的兩人針鋒相對，不由得失笑。
這狀元郎和探花郎，都是有社稷抱負的，可惜都還太年輕了些，一個太過理想化，一個又太過冒進，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呀。
治水是功在千秋之事，舊時慘景，任誰也不想再見一次，但大秦的財富都累計在了世家，這國庫也只將將維持個表面的體面罷了，要治水不僅要掏空半個國庫，而且是十數載不能斷絕的供養，其人力物力難以計量。
魏昭然說得其實也對，國庫空虛，要開源節流，而如今節流不易，至於開源，才因為水災免了許多地方的賦稅，如何開源？唯一能打打主意的也就是海禁，畢竟如今建州還停泊著當年孝宗為攻打遠土而打造的大船。
只是，海禁一開，想要收攏就不再容易，尤其這些年海上也不太平，若是海寇入侵，怕是禍及百姓。
想著這些，霍謹揉了揉太陽穴，瞧他，還想這些做什麽，等蜀地的事了了，他們也該離開了，這些還是交給那小狼崽子頭疼吧！
不過，看著長身玉立魏昭然，霍謹不由得微微瞇起鳳眼，修長的食指輕輕的敲在一旁的紅木桌上。
魏家家主松了口在嵩山書院設立工匠院，要為大秦培養知行合一、精於建工的人才，正是聲名鼎沸之時。此刻退婚總要落人口實。
也罷，人已然是自己的了，就讓他再占著這空名分幾日，等著風頭過了，他再將小五與他的親事退掉。
朝堂上在爭，禦書房還要爭，爭得小皇帝也是頭昏腦漲，人人都有道理，人人都是為國為民，只他不同意便是不體察民情，若是有個天災人禍，任他做了多少，也都要算作是他的罪過。
聽著兩個人說了那許多家國大義，又給他算了所需要的人丁和銀錢，原本就有些發愁的小皇帝越發的頭疼。
哀帝留下的爛攤子，他到底什麽時候能收拾完啊！
讓兩人退下，小皇帝只留下了霍謹一人，待他走出禦書房時已經是夕落時分。
回到承元殿，面色凝重的太醫已經等候多時，見到霍謹，臉色更是出奇的為難無措。
“公主身體如何？”
“公主……”太醫猶豫了一下:“大人，殿下……殿下”
見他實在難以啟齒，霍謹心頭一凜，連身旁的長風也遣了出去，“那夕華可是傷了她的身子？還是生了什麽旁的病癥？”
太醫垂頭，似乎是做好了被發落了準備，“大人，長公主殿下……有喜了。”
“怎麽可能！”霍謹驚得幾乎從座椅上跳了起來。
太醫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:“臣反覆聽了許久的脈，脈如走珠，是喜脈。”
霍謹手指微抖:“夕華不是助孕之藥嗎？會不會只是什麽藥性造成了假象？”
被質疑了醫術，太醫也有些變了臉色，卻還是篤定道:“確實是喜脈無疑，雖然月份不顯，可絕對不是什麽藥物改出來的脈象，若是細說，那孩子的脈息倒是比母親還要有力些。”
只仿佛一道驚雷自頭頂劈下，劈得霍謹全然亂了分寸，唇角不自然的微微抽動，似乎是想要笑，可眉眼間卻又有些凝重。
她的清白自然不必質疑，所以若是當真……那他……是真的要做父親了嗎？
隱約的，他竟然相信了那匪夷所思的結果，那種從心底升起的濃烈欣喜卻是那樣真切，仿佛他曾經午夜的美夢終成了真，讓他恍惚間覺得這些年所有的苦楚都可以被忘卻。
可冷靜下來，霍謹卻突然猶疑了起來，他要親往蜀地，沒辦法立時帶她離宮，這事若是被旁人知道，她的處境會很危險。
而且，那夢中，她柔軟的身體在自己的懷抱裏逐漸冰冷的感覺，他真的不想再體會一次，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她更重要，即使是他們的孩子。
這一刻，他仿佛饑餓的窮孩子突然拿到了天底下最精致美味的點心，捧在掌心，卻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她身子怎麽樣？”霍謹關切問道。
“殿下氣血有些虛弱，不過令太醫開的方子很好，用的都是溫和藥材，並不傷胎。”太醫說起那藥方，眼中滿是驚嘆之色。
霍謹舔了舔幹澀的唇，縱容著心底的那一點奢望:“你可能保她母子平安？”
太醫訝然，似乎不敢相信他的決定，長公主未婚先孕，追查下去，霍謹宦官的身份只怕就會被質疑，到時候若是被定了穢亂宮闈之罪必死無疑。
“大人，您是想？”
“我只問你，你是否有萬全的把握保她母子平安？”霍謹又沈聲問了一遍。
這般問，就是想要冒險留下這孩子，而診出喜脈的自己，自然也是安全的。
想到這些，太醫長舒了一口氣，徹底放下了心來，卻是誠實的搖了搖頭:“只有九成，婦人生子從來不易，尤其殿下的身子骨並不算強健，就算有您珍藏的那些藥材，屬下也只有九分把握保母子平安。”
“若是現在……”霍謹猶豫了一下，卻是舍不得將那樣殘忍的字眼說出口，“若是現在用藥，可會傷她？”
“自然，落子都是用的虎狼之藥，寒得很，若是藥性不夠，還有些胎坐得穩，即便用了藥也落不下，想要少受些罪一次落下，怕用藥更是要重些，極有可能連胞宮都毀了，日後信期也是難熬。”太醫如實說道。
霍謹不由得握緊了拳，心裏酸疼的厲害，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抉擇。
見他神色覆雜，太醫忙又提醒道:“大人，屬下沒將這事告知扶光殿那邊，按照宮裏的規矩，過幾日院正要親自為殿下請脈，到時便再瞞不住了，您意欲如何，還要早做決斷。”
霍謹琉璃色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晦色:“去開方子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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